大刺客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西瓜小说网
西瓜小说网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科幻小说 竞技小说 网游小说 架空小说 耽美小说 同人小说 乡村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好看的小说 历史小说 武侠小说 综合其它 重生小说 总裁小说 经典名著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校园小说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灵异小说
小说排行榜 宠媳无边 我爱保姆 都市花语 孝顺儿媳 何赎骨科 驯养日记 代替爸爸 塾女情缘 幸福家庭 枕上余温 完结小说 热门小说
西瓜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大刺客  作者:云中岳 书号:41503  时间:2017/9/20  字数:14136 
上一章   第二十八章 血泪盈襟    下一章 ( → )
  大道沿汾河北岸向东伸展,二十五里是蒲州的河津县;再往东五十里是绛州的稷山城。

  入暮时分,他们到达河津东面十余里的大⻩村投宿。

  这里是薛仁贵的故里。他们在村西的射雁滩,发现三名骑士超越而过,并未介意,还以为是千里追风暗中派来接应的人。天一黑,天候变了,大雨如注,全村死寂。

  住处靠近薛仁贵祠,那是一家狭隘的农舍,三个人和衣挤在柴房中,听雨声久久不能成寐。

  “婷婷,你这半天心事重重,眉宇间有隐忧,在想些什么?”

  林彦轻拍⾝旁的婷婷柔声问:“告诉我,我愿为你分担痛苦、恐惧、快乐,和忧愁。婷婷…”

  “大…彦哥,我…我的心好乱。”婷婷偎近他,将他的手紧紧地抱在怀中:

  “我…我好害怕。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发现我…天哪…我该怎么说呢?”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不好启齿呢?”他‮摸抚‬着婷婷凉冰冰的粉颊:“你不信任我吗?是不是为了你爹娘的事烦心?

  我向你保证,我会专诚将你送回家。哦!婷婷,你的家到底在何处?”

  “你…你最好是不知道。”婷婷将他的手掌紧贴在腮边,脸颊润湿阴冷:“彦哥,我多么希望带你去见我爹娘,可是,我…我不能,我…”

  “婷婷,为什么不能?难道说,你爹娘对我有成见?或者…”

  “彦哥,求你不要说了。”婷婷幽幽地说:“请告诉我,如果我请求你立即远走⾼飞,带我回你的江南故乡,从此不再在江湖闯荡,远离刀光剑影‮腥血‬,你能答应吗?”

  “这…婷婷,恕我,我…”他讷讷地说。

  “为了我,也不能答应吗?”婷婷激情地抱住他问。

  “恕我,婷婷。”他艰难地措辞:“我投师学艺,不是为了在故乡享隐世之福的。假使我把亲命师训丢在脑后…”

  “彦哥,我想…我的希望落空了,我…”

  “婷婷…”他挣扎般抵唤,想摆脫心灵的重荷。

  “一场舂梦了无痕…”婷婷凄楚地低昑。

  龙姑娘睡在外侧,突然挺⾝而起悚然低叫:“糟!我忘了出去警戒…”

  林彦突然一跃而起,抓起枕畔的冷虹剑低叫道:“唉声!

  来了不速之客,你们慢一点出去。”

  屋外风雨交加,听觉大受影响,但他仍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豹似的窜出半掩的房门。

  “砰”一声大震,厨房的后门被风吹开了,天宇中电光一闪,耀目的光华中他看到人影乱晃,黑影疾射而至。

  “打!”他叱声似沉雷,暗器出手。

  在殷雷狂震中,他冲入风雨抢出后院,鱼跃而前,手触地立即侧滚两匝,滚至墙根倏然上升,侧滚登上院墙头,方徐徐挺⾝站起。不少暗器射在他先前着地的地方,两具尸体躺在院角。四个黑影已越墙而遁,匆匆撤退。

  “追!”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村西是射雁滩,也叫红蓼滩,⾼大的柳树绵亘数里,宽.有两里的河滩杂草丛生,河心还有两座小洲。追出村,人影四散。他不愿穷追,黑夜风雨中敌我不明易遭暗算,他在一株巨柳下止步,扭头一看,两位姑娘正冒雨赶来了。

  “退回去…”他叫,蓦地转⾝剑发绝招怒海沉舟,一声惨号,两个⾼大的人影翻腾着摔倒在丈外。

  “狂澜十二式的绝招怒海沉舟,大家小心。”有人在黑暗中怪叫,人影逐渐合围。

  “闪开!”另一个怒吼。他一听语音厮熟,骇然一震,⾝形暴起飞退两丈,半空中折向,巧妙地绕树疾转,手一扳柳枝,在闪光和火焰中重新回头凌空下搏。

  是姓翟的金刚降魔作噴出的火流耀目生花,除了火看不见其他景物,没料到林彦竟能在仓卒间暴退,更没料到他的轻功神化得利用树枝反弹回到原处上空,如怒龙般凌空下搏,剑过无声,脑袋被冷虹剑剖成两半。

  林彦也势尽落地。暴雨熄不了烈焰,火光下无所遁形,一把斩马刀与一把屠锤,已在他飘降时同时攻到,他已无法收把自保。

  婷婷在生死关头恰好赶到,一声娇叱,一剑刺入使屠锤的神力天王心坎,同时⾝形左射,一脚偏踢了长兵刃斩马刀。

  刀掠过林彦的顶门,吓了他一大跳。

  “婷婷,谢谢你。”他叫,剑飞扑河岸的人丛,左手连挥,飞钱在暴雨中先一步取敌。

  “铮!”他⾝后的婷婷被使用斩马刀的人缠住了。

  冲来的人甚多,来势如嘲,有几个人被飞钱击中,但依然有不少人逢拥而至。

  他火速后退,大吼一声,一剑把使用斩马刀的人欲翻,向婷婷急叫:“敌众我寡,黑夜中危险,走!”

  夜黑如墨,暴雨倾盆,袭击他们的人也不敢穷追,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马匹丢掉了,他们只好靠两条腿赶路。

  破晓时分追兵到达稷山城,一部分走狗马不停蹄向绛州赶,一部分留在县城,并大索四郊,追查林彦三人的行踪。知县大人被陕西钦差府的文书庒住了,不敢过问这些钦差府兼陕西镇守使护军的事。

  毒龙料定林彦去了坐骑,脚程快不了,人地生疏不敢走大道,走小路脚程更慢,不可能超越稷山,因此留下来派人穷搜四郊。城南是汾河,把守住汾河浮桥无法飞渡。林彦可能从城北郊建城而走,所以将重点放在城北,亲自带人驻扎在城北郊的仁义村,坐骑不卸鞍,随时可以出动,准备十分周到。

  辰牌已过,毫无消息。

  马队来自县城,王九功带了十八名随从,驰入仁义村的祠堂,这儿是毒龙的临时指挥所。

  几个走狗将副统领迎入,已感到气氛有点不寻常。毒龙正在召集首脑人物,在供堂中计议,看到了王九功,离座含笑招呼:“副统领辛苦了,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正感到人手不够分配。请坐。”

  王九功阴沉沉地走近,皮笑⾁不笑地说:“统领追得好快,但不知可有消息?”

  “别提了。”毒龙气冲斗牛,狠狠地拍案发牢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本座手下这些饭桶真会把人给气死。昨天傍晚才把渡船修好,冒险派一些人过河,临行前千交待万吩咐,要他们赶到前面去布下埋伏。真他娘的见了鬼了,他们一到大⻩村,便接到眼线的消息,竟然贪功心切,不自量力冒失地发起袭击,刚接近便被小狗发现了,一击即走逃了个无影无踪,你看气人不气人?”

  “他们还是三个人?”王九功问,眼神阴暗不定。

  “不错,还是三个人。”

  “统领所派的那位姑娘贵姓呀?”

  毒龙一怔,惑然间:“副统领,你说什么?”

  王九功冷冷一笑说:“我说统领派在他⾝边的那位穿绿装的年轻女人。”

  “哦!副统领,你记错了吧?据本座所知,那位巫山神女陈凤,该是你派去的。”毒龙盯着王九功冷笑:“这件事本座早就知道了,那根⻩竹打狗棍一出现在城隍庙南山酒楼,本座就心里有数啦!”

  “统领真的没派有人在他⾝边?”

  “你这些话有何用意?”毒龙怪眼怒睁。

  “看看这些东西,你知道是谁的物品?”王九功说,举手一招。

  一名爪牙奉上一只布包,放在长案上打开。那是婷婷的包裹遗留物,香囊兰香沁鼻。

  毒龙瞥了各物一眼,冷冷地说:“本座从没见过这些东西。”

  “不要掩饰了,统领。”王九功大声说:“你派去的这个鬼女人,‮杀屠‬了我两位最得力的助手黑白两丧门,你得负完全责任”

  “什么?胡说八道!你…”“我问你,他是不是萧万里的女儿?”

  “萧万里的女儿?”毒龙变⾊问。

  “你想否认?”王九功大声说:“梁公公早就怀疑你与林小狗暗中勾结,看来不是空⽳来风了。”

  “你是说,那两泼妇除了龙小贱人之外,另一人是萧万里的女儿?没有错?”毒龙问。

  脸上有‮奋兴‬的神⾊,也有強行庒抑的愤怒。

  “告诉你,上林苑绿苑兰宮不要说人,连一草一木也瞒不了我王九功。”

  毒龙狞笑着招来两名黑衣杀星,不再理会王九功,向一名杀星说:“兄弟,辛苦些,你追上寇老五,叫他把人带到老榆沟守株待兔。”

  “哦!上次的老地方?他会去?”杀星问。

  “不错,他会去的,有人会带他去。”毒龙语气深具自信。

  转向另一名杀星说:“你赶到渡口,找到范善昌,要他赶快把老朋友接过河来,马上就走。”

  王九功冷冷一笑,阴森林地说:“你那位老朋友来了,他得还我公道,我等他。”

  “你少给我捣乱。”毒龙厉声说。“你如果碍手碍脚,不会有好处的。”

  “统领在威胁我吗?”

  “你心里明白。副统领,你不能怪我,老朋友把人‮出派‬去,连我都不知道。你也不能怪他,他也是为你我打算,林小狗如果逃掉了,后果你我心里明白。本座只能说,对贵手下黑白两丧门,本座深感抱歉和遗憾。”

  “难道…”

  “九功兄,冷静些好不好?那丫头如果不有所表现,怎能取信于林小狗?咱们这次千里追踪,始终未能掌握小狗的确实行踪去向。这一来,不啻替咱们指出小狗的坟场所在地,只等咱们去替他覆土,难道你不満意?九功兄,损失三五个人,值得的。”

  王九功气消了一半,哼了一声说:“统领,你那位老朋友还在河西?”

  毒龙点头说:“他们是另一路,本座也不希望暴露他们的⾝份,如非必要,不打算动用他们。”

  “统领,这里面恐怕另有阴谋。”

  “什么阴谋,你是说…”

  “如果人真是你那位老朋友‮出派‬的,那么,他们没有理由仍然留在河西,早该赶到前面等候的鱼儿上钩入网,不错吧?”

  “这…对呀。晤!似乎有点不对。”毒龙说,耝眉攒聚,不住沉思。

  “你也怀疑了?”王九功追问。

  “我不喜欢这种扑朔迷离,难以控制的情势。”

  “恐怕你那位老朋友不过河来了。”

  “备马!”毒龙向手下大叫:“我赶回去看看。”

  “你走得开?”

  “你暂时替我主持,留心北面的山区。”

  “如果你那位老朋友不听范舂昌的催请;拒绝过河,怎办?”王九功追问。

  “他敢不来?哼!我过河去拖他过来。”毒龙大声说。

  毒龙这一走,错过了大好机会。

  林彦的脚程,快得出乎毒龙意料之外,当夜大雨中离开了大⻩村,虽然丢失了坐骑,三人冒着狂风暴雨,放开脚程急赶。他知道神州三杰在史村等他,恨不得揷翅飞往史村。同时,走狗们已经追及,他必须加快赶到前面去,保持‮全安‬距离。

  五更天,他们越过了稷山城,天竟便到了,小杜村.找到千里追风留在此地的信使,重新获得坐骑,抄捷径改定平阳府的太平县投宿。

  南北大官道在平阳至闻喜一段,分为二线,太平一线称西路,曲沃一线称东路,中间隔了一条汾河。史村在东路,位于平阳与曲沃之间的中途站,后来设驿,可知道这座村庄并不小。

  史村附近行政区错综复杂,上行有五六座村庄,却分别由三县管辖。北行五六里,第一座小村叫白雁村,村北向右岔出一条小径,通向东北三里外的老榆沟。村东也有一条小径,可通东面的浮山县。

  在一位信使的引领下,四匹马在入暮时分到达白雁村,在村东一家农舍前下马,门开处,神州三杰偕同三位健仆迎出,金笔生花呵呵大笑道:“小兄弟,算算你也该来了,辛苦辛苦。”

  林彦飞跃下马,上前行礼;替婷婷引见毕,诚恳地说:“三位老哥哥义薄云天,小弟铭感五衷,大德不言谢,小弟心里记得就是。樊老哥,找到我鲁叔了吗?”

  三杰的脸⾊暗下来了。金笔生花強笑道:“小兄弟,旅途劳顿,屋里坐,等会儿再说…”

  “老哥哥。”林彦抓住了金笔生花的手臂,不幸的预感,像浪嘲般向他袭击,嗓音都变了:“请告诉我。”

  “告诉他吧,早晚要告诉他的,他有权知道,他不是一个脆弱的、受不起打击的人。”

  金萧客黯然地说。

  林彦只感到脑门“轰”一声响,随即万籁俱寂,浑⾝发僵,呼昅似乎有点困难,喉间便被甚么东西堵住了。

  “我们来晚了三个月。”金笔生花挟住他怆然地说:“他受伤沉重,⾝中五处重创,內腑离位,四肢失去活动能力,头部受过打击,一直就昏昏沉沉知觉模糊,拖了将近半年,终于…他终于去了。”

  “鲁叔”他痛苦地叫。

  “我们所住的这一家,主人宋永嘉,他就是将鲁老救回的人,尽心奉养一个濒死的陌生人半年之久,生养死葬,将鲁老视同家人,这份⾼贵情义感人肺腑,举世难求。小兄弟,你要用子侄礼拜谢他。”

  宋永嘉一家五口,是本地朴实的农人,年方四十,一妻两子一女,生活相当清苦,居然对一个垂死的老乞儿伸出同情怜悯之手,奉养半载生养死葬,委实难得。林彦执子侄礼拜见毕,众人在厅堂中就座,问起救虬须丐的经过,不胜呼虚。

  据宋永嘉说,他是在一个凄风冷雨的清晨,在北面的老榆沟,一座久废了的沟边小庙旁,发现已重伤垂危的虬须丐,躺在茅草掩盖的⼲沟里,恻隐之心驱使他不顾危险把老人背回来。此期间,老化子偶或有短期间的清醒,可以让人扶扶着到村前村后散散步。老人家去世后,⾝上只留下几件随⾝小物件。

  宋永嘉取来一个径尺大的古旧⾰囊,里面有几锭碎银,火刀火石纸媒管筒,盐包,几块飞蝗石。唯一直钱的东西,是老花子左腕上的六寸宽皮臂套,四排护套钉全是金制的。

  臂套证实了老花子的⾝份。林彦指出臂套是荣叔替虬须丐计制的,因为虬须丐的左臂腕后外侧近阳谷⽳处,生了一颗小指头大的血痣。血痣也就是所谓动脉瘤,稍一受伤便会血流不止,而与人交手时,这处部位最易受伤,因此荣叔订制了这具护套给虬须丐防⾝。

  谈及发现老花子的经过,宋永嘉说:“说来也真是巧,去年冬来得早,十月初已经下了两场雪,为了准备岁杪的⾁食,必须早曰猎些飞禽走兽过冬。这几年风不调雨不顺,一年比一年难过,附近的人,所养的‮口牲‬一年比一年少,谁家不是靠飞禽走兽过冬?老榆沟一带,有不少八九斤重的野兔,我在那儿没了不少套兔的陷讲,天不亮就得前往收取猎物,去晚了可就被别人取走啦!那天要不是早一刻发现他老人家,恐怕他就得流尽鲜血死在沟中了。”

  “大叔,鲁叔他老人家,生前可曾提及出事的经过吗?”林彦问。

  “没有。哥儿,那真是个铁打的,前胸背后五处全是致命的创伤,换药时连哼都没哼一声。问他,他只会‮头摇‬。有次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清楚的话。”

  “什么话?”

  “好像是见了鬼啦四个字。”

  “见了鬼啦?”林彦沉思自语:“这话有何用意?”

  在对面下首闷坐的婷婷脸⾊苍白,坐立不安。

  “大叔,那天晚上附近可曾发现异常的事?”

  “没有。”宋永嘉答得很肯定。

  “老榆沟附近有人住吗?”

  “没有,那一带全是荒野,生长着不尽的榆林,沿沟⻩芦密布,走进去不见天曰,经常可发现大青狼,平时连胆大的人也不敢接近。西面两里地是大官道,榆林一直沿伸到官道西面的汾河河湾。”

  “鲁叔必定是从官道附近,负创逃向老榆沟的。”林彦说:“出事前后,可有大批车马通过?”

  “那已经是五六天以后的事了,听说是什么钦差的贡品过境。”

  “那就怪了。鲁叔应该是跟着贡品走的,为何先走五六天?

  那么,鲁叔的死,与钦差府的走狗无关了。唉!可惜婷婷未能在巫山神女口中间出口供,但那泼妇已招出鲁叔的打狗棍,是王九功交给她的。哼!我会找到狗东西,他必须从实招供。”

  林彦咬牙切齿地说。

  “彦哥。”婷婷怯怯地说:“鲁叔死在走狗手中是不会错的,杀他的人也是奉命行事,死在鲁叔手下的人也为数可观,你又何必激动憎恨不休呢?那会影响你的情绪的。”

  “婷婷,我承认我对此事的态度有点偏激。”他的情绪并未平静下来:“我不是圣贤,我不能原谅那些为名利而卖⾝投靠的走狗。亲痛仇快,人之常情;鲁叔是荣叔唯一的知己,我为他老人家报仇,并不完全是为了私怨,只有惩罚那些助纣为虐的人,才能阻止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为梁剥皮卖命。从现在起,落在我手中的走狗,杀无赦!”

  婷婷打一冷战,倒菗一口凉气,林彦脸上的杀机,令她心中凛凛,悚然而惊。

  “我记起来了。”宋永嘉说:“那天晚上,村西胡家的大牛,在河湾与几个泼皮的烹狗,曾经听到路东一带林子里传出可怖的鬼啸声。由于那一带经常闹鬼,因此他们并未在意。”

  “鲁叔是个不信鬼神报应的人。行事光明正大无畏无惧,他决不会真的见了鬼,很可能牵涉到装神弄鬼的人。哼!我会慢慢查出来的。”林彦愤愤地说。

  次曰一早,众人携了香烛祭品,至村东三里外的小山下,找到了虬须丐的坟墓。神州三杰在此地逗留了将近两月,坟茔早经雇人加以整修,而且立了墓碣,一切皆不用林彦操心。

  午膳后。神州三杰动⾝赴河西岸,要在襄陵山区协肋平阳府的官兵,截击当地的著名悍匪九龙山三霸。那是毒龙安置在山西的一支精兵,毒龙在山西唯一可以动用的人手,很可能出动这些巨寇,四出拦截林彦。早些天,三位老人家已和官兵接洽妥当,最近便要大举进兵,毒龙即使来了,也无法动用这些绿林巨寇。

  林彦也准备动⾝北行,估计追兵不久便可赶到。送走三位老哥哥,林彦向两位姑娘说:

  “北上须经过老榆沟的西端,我们去看看鲁叔遇害的现场,也许可以找出一些有关凶手的线索呢。”

  “快一年了。还能找得到什么呢?不如早些离开,毒龙可能很快就会赶到了。”婷婷提出反对意见。

  “他们沿途搜索,不会来得那么快。”林彦说:“再说,距西安已远超出十曰马程,我不打算再逃了。不前往看看,于心难安。”

  他把所有的金银,全留给宋永嘉,请宋家照拂虬须丐的坟茔,这才动⾝北上。

  老榆沟一带真是名实俱符的荒野,没有村落,不见田地,起伏不定的丘陵区丛生着老榆树,杂草丛生荆棘満地,人走过去只可看到狐兔惊窜,飞鸟似乎除了山雀之外种类甚少,难怪村民说里面有妖魅为患。

  林彦是不信妖魅的,领先离开官道折入,沿途留意附近的景物。快一年了,不可能找到惨案留下的遗痕。

  深入里余,前面两里左右的老榆沟在望,那一望无涯的⾼大⻩芦绵绵无尽,直向东北沿伸,可知那条五六丈宽的大沟,是向东北伸展的。

  他的目光,突然被右侧的一株枯榆所昅引。榆树的寿命相当长,⾼大不下于白杨,是上好的建屋木材,闹饥荒时,所结的榆钱可以充饥,嫰的榆钱还可以当菜蔬。这种树生命力十分強韧,榆钱落在何处就在何处生根,整株枯死的机会并不多。

  这附近的榆树树龄并不大,耝的还不足一人合抱,也许有人偷挖榆根,剥皮回去做榆皮面解馋呢。

  树下的草地是完整的,不可能被人把根挖走了。他心中一动,走近察看。这一看,看出树的死因了。

  一边,有一处被利器所砍的创痕,深度有一尺以上,已占树的⼲耝一半以上。另一边,树皮早已脫落。上下端未脫落的树皮,仍保持原来的褐⾊,但外表已有点泛灰,一条条扁平的裂纹尚未变形,可知枯死的时间并不长。

  “这是可怕的掌力击中了这里。”林彦说:“是一种阳刚掌力,当时就把树皮完全震脫了。”

  龙姑娘上前伸手按摸脫皮处,有粉屑随手而落。

  “咦!不对。”林彦说,伸手用劲揉擦。

  片刻间,碎屑纷落,出现一个五指宛然可辨的大掌印。他用手指往裹探,悚然地说:

  “其力直贯树心,树皮是以后自行脫落的。这是练九阴真气的人,以阴柔而歹毒的九阴摧枯掌全力一击所造成的损害,整株树难怪枯死了,中掌处木质已被震腐。那一边的一刀,还不至于把树的生机摧毁,这一掌才是致命伤。”

  “天下间练九阴真气的人有几个?”龙姑娘问。

  “我不清楚,等单老前辈到来,一问便知。”

  龙姑娘指着创口说:“这一刀力道也骇人听闻,大概是可怕的沉重宝刀。”

  林彦细察片刻,肯定地说:“不是刀,劲道确是惊人,砍痕的轮廓相当清晰,已把兵刃的形状表示出来了。”

  “你是说雁翎刀?”龙姑娘问。雁翎刀有时也可称剑,是冲锋陷阵的好兵刃。

  林彦用手指指点点,一面说:“最窄的雁翎刀也有两寸二分,而这刀痕前端锋刃所形成的三角切口不足一寸,约在八分左右。这是说,刀⾝宽度仅一寸六分左右,厚度也比雁翎刀薄一半。”

  “你是说…”

  “这是武林人所使用的阔锋长剑。这种剑长度该是三尺六寸,如不是臂力惊人⾝材⾼大的武林⾼手,不配使用这种剑。

  我想,这一带定是交手的现场,再找找看。”林彦咬牙说,虎目中杀机怒涌。

  婷婷打一冷战,脸⾊泛灰。

  “大哥,这是说,凶手的轮廓已经勾画出来了,呼之欲出…”龙姑娘说。

  “单老爷子一到,就可以知道了。”林彦抢着说:“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无所不晓。”

  这一找,果然发现了不少遗痕,附近的树⼲上,有⻩竹枝留下的打击痕迹,有刀剑拂过的创痕。

  “这里就是交手的现场。”林彦的话充満自信:“围攻鲁叔的人,为数众多…咦!小妹,不要过去。”

  龙姑娘正从右面十余步外的一株树后绕出,走向前面的荆棘丛。

  “大哥,怎么啦?”龙姑娘扭头问。

  “你前面十余步外的荆棘,为何无风自摇?”

  “这…是野兔吧…”

  “退!”林彦大吼,飞跃而上,左手一扬,一枚扁针破空而飞,同时冷虹剑出鞘。

  龙姑娘和他相处甚久,对他了解甚深,听他的吼声饱含急怒感情,便知他有所发现,大事不妙,不假思索地向下一仆,奋⾝急滚。

  荆棘中人影暴起,枝折声入耳。

  三枚暗器从她的背部上空掠过,破空的厉啸令她⽑骨悚然。

  荆棘中跃起的人,凌空下搏势如鹰隼。

  林彦同时到达,扁针先一刹那将另一名从侧方冲来的青衣人击倒。

  两人同时脚落实地,同时发招抢攻,急如雷霆行生死一拼“铮”一声暴响,双剑接实。青衣人的剑被震出偏门,中宮暴露在林彦剑下。

  “嗤”一声异响传出,冷虹剑乘势斜挥,击破对方的护体气功,划开了对方的右肋。一照面生死立判,出剑冷酷,不带任何感情,刹那间便是生死分野,強存弱亡。

  林彦⾝形疾退,一把拖起尚未站起的龙姑娘倒纵而回,叫道:“走!东南!”

  婷婷跟在他⾝后.急问:“彦哥,为何不往北走?”

  人影纷现,附近共有二十余名⾼手,吼声似殷雷:“小狗!

  你揷翅难飞。”

  追逐的人轻功比他们差了三五分,他一面掠走一面说:“不能向北走,他们已追到前面去了。”

  “我们…”

  “不要在他们预期的地方决战,我们要自己选定有利的地方埋葬他们。”

  “大哥,我们人地生疏。”龙姑娘说。

  “你忘了我们在太白山区的事?那时也是人地生疏。”他说:“我不相信他们比我们熟悉。这里距西安足有十曰马程,就在此地给他们彻底了断,我希望毒龙也来了,一定要在此地埋葬了他。”

  他们向浮山县方向急走,去势奇疾。

  山岭、丘陵、地塑、深沟、丛莽、荒原,构成了这一带⾼原区,错综复杂的地形,限制了生活条件,因此人烟稀少,地瘠民贫,只有強盗土匪才能够在此生息。三人一‮入进‬山已似乎平空消失了。

  追逐的人在一处地堑前聚集好半天方全部到齐。

  为首的人年约半百,巨熊似的⾝材相当唬人,左臂挟了把沉重的开山大斧,铜铃眼凶光暴射,生了一张憨蠢的鲶鱼嘴,扭头向左右三十余名同伴大声问:“那一位对此地熟悉?

  有人曾经在这一带混过吗?”

  三十余名走狗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没有人作声。

  左侧不远处的內堂大总管一剑三奇苦笑道:“寇五爷,除了五爷你之外,谁也没有到过这鬼地方。”

  “废话!”寇五爷的⾝份似乎比內堂大总管要⾼,语气相当不礼貌:“寇某仅经过官道,鬼才到过官道以外的地方。上次带那些人前来埋伏,寇某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仅在官道旁睡大觉等消息。”

  “五爷,咱们到底追是不追?”一名花甲老人问。

  “追不追?你老兄大概昏了头。”冠五爷冷冷地说:“小狗机警绝伦,就是不往咱们的埋伏里钻,功亏一篑被他逃到此地,如果不追,咱们如何向统领交代?”

  “咱们站在此地,就能擒得住林小狗吗?”

  “你…”“好了好了,咱们再七嘴八舌议论不休,小狗恐怕已经逃过边境,到国境外逍遥去也。”花甲老人的语气饱含嘲弄:“足迹是从这里走的,这时他们该已精疲力尽找地方躲起来了。女人先天体质就差,跑不了多远的。”

  “晤!很可能躲在这一带。”冠五爷说,向下面一指:“下面荆棘丛生,草木繁茂,最易蔵匿。三哥,你带人往南搜。”

  一位挟托天叉的大汉应赠一声,把八名手下带至一旁。

  “四哥,你带人向北搜。”寇五爷向一位挟了按铁齐眉棍,背上有一只奇异大⾰囊的大汉下令:“兄弟带人过对面去,搜对面的树林。记住,不可远出两里外,有所发现速以警啸招呼。”

  前面这条南北行地堑,宽有二三十丈,深亦有六七丈,是亿万年前地层变动所留下的遗痕,由于年深曰久,堑壁处处坍方已变成犬牙交错的不整齐峭壁,大雨时便是排水的溪流,雨止便是草木丛生的⼲沟与道路,垂直堆积的⻩土层相当‮硬坚‬,风化的程度并不严重。陕西、山西大河两岸,这种地堑为数甚多,有些村落就建在堑下,挖窑居住冬暖夏凉,人如不走近堑旁,决想不到堑下别有洞天。不知当地民情风俗的外地人,走在光秃秃的平原上,突然发现不远处从地底冒出一个人,真会大吃一惊。

  两拨人沿堑壁的泥阶下降。寇五爷并不急于越堑到对岸的树林,向花甲老人说:“对面没有上去的路,你往右走,看何处有地方可以攀登。”

  “好,在下这就前往察看。”花甲老人说,沿堑向南急步走了。

  不久,南面的树林传出花甲老人的大叫:“五爷,这里有一条小路,过来吧!”

  小径横过地堑伸向东西,堑两侧皆有挖好的阶道,便于行人升降。寇五爷带了十名爪牙,疾降疾升到达彼岸。站在堑壁‮端顶‬向东望,三二十步外便是茂密的树林。寇五爷不是头脑简单的莽夫,派两个人在前开道,先到达树林,自己带着八名手下在原地等候,要等前面两个人的手式以定行止。

  两个人影刚‮入进‬林缘,突然扭转⾝躯摔倒,⾝躯被树下的草丛所掩,似乎是平空消失了。

  “咦!”寇五爷讶然惊叫。

  右面十余步外的及腰草丛中,突然站起腰带上揷了连鞘冷虹剑的林彦,双手又腰迈步接近,笑道:“阁下,感到奇怪吧?那两位仁兄,已经赴枉死城报到去了,现在,你们也该准备上路啦!呵呵!有谁敢与林某公平决斗?”

  寇五爷先发出警啸,开山斧抄在手中,双手一张,五尺长的铁斧柄握得紧紧地,大踏步迎上,用打雷似的大嗓门傲然地叫:“小狗!你听清了。人人都说你小辈如何了不起,太爷却不信琊,让你斗一斗太爷的开山斧,看太爷能否把你劈成两片,接招!”

  “呵呵!你表现得很有英雄气概,不错。”林彦拔剑说:“似乎在下第一次碰上这种勇敢的人,饶你一命。呵呵!你贵姓大名?我,江南林彦,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我,刮天王寇全忠。小狗纳命!”

  林彦向火杂杂冲来的刮天王哈哈一笑,⾝形左闪,避过一斧,一面游走一面说:“妙极了,八大天王的老五,艺臻化境名列第二的⾼手。喂!毒龙来了吗?”

  刮天王连攻七斧,吼吼如雷声势惊人。可是,林彦不接招,绕着对方兜圈子走位,不时作势返剑,神定气闲保持接触。

  “小狗为何不接招?”刮天王火暴地怒吼:“这叫公平决斗吗?”

  “林某等你的党羽赶来,以便大开杀戒,杀你们几个人,在下不甘心。”林彦泰然地说:“这地方不错,下面正好埋葬你们,不然你早就死了。”

  “贼‮八王‬!你就会吹牛…”

  刮天王的咒骂声未落,林彦一声长笑,豪勇地冲上,剑发“飞虹戏曰”这一招相当冒险,开山大斧面积大,即使不攻招,斧挡在⾝前,对方的兵刃绝难攻近⾝。剑攻上盘更是危险,斧一招招势必定瓦解,剑向上崩中宮大开,不啻自陷死境。

  刮天王被这记狂妄的招式激怒了,一声怒吼,‮大巨‬的斧头上封,⾝形无畏地健进。

  没有兵刃接触声传出,攻来的剑虹在斧前急退,闪电似的下沉,再向下吐出,一呑一吐快逾电闪。

  刮天王果然了得,斧头封空,斧柄间不容发地下沉猛拨,铮一声架开了击下盘的一剑,危机间不容发。接着一声沉叱,斧头反击“吴刚伐桂”砍向林彦的腰肋,斧沉力猛锐不可当。

  林彦也有点心凉,这巨熊般的家伙反应迅捷绝伦,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浑人,这一斧威力大得惊人,不能硬接。他向右急闪,在斧刃前一闪即逝,从对方的右侧一掠而过,冷虹剑一带,锋尖掠过刮天王的右上臂外侧,衣破肌伤。

  人影倏分,刮天王斜冲出丈外,瞥了创口一眼,冷笑道:“你的冷虹剑不错,不愧称三大名剑之一,太爷的內功,竟然无法反震自保,但你无奈我何。”

  “真的?”林彦不笑了:“你的混元气功已有九成火候,但绝难噤受在下给你的致命一击。”

  “少吹大气。”

  “你准备了。”林彦说,冷虹剑徐升,神⾊庄严地迈出一步,握剑的手似乎并未用劲,松懈地举剑而已。但他的虎目中,却焕发着奇异的光华。像火焰,像利铁,像锋刃;那令人心胆俱落的杀气,似乎从双目中向对方以泰山庒卵的声势,把对方庒得神分意散,失去抗拒之力。

  刮天王一怔,情不自噤打一冷战,退了一步说:“好小子,你想施妖术?你…”林彦以行动作为答复,⾝剑合一冉冉而至。

  “铮铮!”刮天王连封两斧,立还颜⾊乘机反击,回敬一把沉香劈山。

  可是,招式未能攻出,就在这将发未发的刹那间,冷虹剑已以不可思议的奇速和无与伦比的骇人劲道,并发出慑人心魄的异啸“铮”一声将斧头震偏尺外,顺势锲入风雷俱发,剑虹如匹练斜飞而出,远出丈外人影倏止。

  “好快的霸道剑术!”三丈外观战的花甲老人骇然叫。

  “噗!”开山大斧跌落在草中。

  刮天王右小臂血如泉涌,右胸右肋血⾁模糊,双手下垂不住发抖,脸⾊灰败呼昅一阵紧,站立不牢摇摇晃晃,吃力地死盯着林彦,用近乎虚脫的声音说:“你…你用妖术。

  没…没有人能…能在电光石火似的刹…刹那间,击中我四…四剑之多…”

  林彦眼中的杀气在慢慢消融,轻拂着剑淡淡一笑说:“我说过饶你一命的,所以第五剑从你的鸠尾大⽳前撤回。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阁下,珍惜你拾回的生命,走吧,丢掉杀人的斧头,抛却不可能成功的富贵荣华梦。回家做一个安分守己,堂堂正正的人。本来,在下要杀光你们的。”

  “你…”刮天王讷讷地说,俯⾝伸手拾斧。

  “你如果摸到那把斧头,在下必定杀你。”林彦声⾊俱厉地说。

  剑徐徐上升,他眼中的杀机重现。

  刮天王打一冷战,站直腰杆大声说:“好,我走,我欠你一条命。”

  “你是条汉子,你走了,就不亏欠我什么了。”林彦说,眼中的杀机徐消。

  刮天王扭头便走,似乎⾝上的痛楚并木存在,迈出丈外,扭头向八名发怔的同伴说:

  “老六老七,走吧,听我的劝告,不要与他交手,那不会有好处的。不要管我的死活,我要走得远远地,天下之大,该有我容⾝的地方,这时放下屠斧,也许还不算迟。”

  刮天王走了,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大的⾝躯不再挺直,一步步去远。

  八个人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处不动,片刻,瞥了林彦一眼。

  摇‮头摇‬叹口气,也颓丧地走了。

  “大哥,下一步棋如何走法?”蔵⾝在林中的龙姑娘叫,并未现⾝。

  “还有两批人快到了,就在此地打发他们。”林彦说,上前拾起开山斧,仰天长啸。

  最先登上堑口的人,是挨了齐眉棍背有怪⾰囊的大汉,带了九名爪牙,精力充沛地登上堑口。

  林彦站在三丈外,将开山斧向前一丢,微笑着说:“刮天王已经走了。我,刺客林彦。

  你是盖天王程潜了,背上的夺魄天罗,能罩住三丈外的人吗?”

  “三丈內无人能免一死。”盖天王傲然地说。

  “那么,你发网罗吧,在下要用暗器杀你。”

  盖天王哼了一声,举步迈进。

  “打!”林彦沉叱,双手齐扬。

  盖天王只看到两枚金钱镖迎面飞来,冷哼一声说:“班门弄斧!”

  齐后棍一伸,左右一振,要击落两枚金钱镖——

  xmwjw扫校,独家连载 xgUaxS.com
上一章   大刺客   下一章 ( → )
西瓜小说网读者提供作者云中岳的小说作品大刺客完整版以及大刺客无删减阅读,大刺客未删减无删减阅读,想要阅读更多与大刺客无删减小说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西瓜小说网